『伤口』后续 ——『酉阳杂俎』故事摘录

前两天写了一个关于伤口里长出奇怪东西的荒诞故事，是从我的一个梦中得到的灵感。但事实上，在唐朝段成式写的笔记志异小说——『酉阳杂俎』中，也有记载类似的故事。

永贞年，东市百姓王布，知书，藏襁千万，商旅多宾之。有女年十四五，艳丽聪悟。鼻两孔各垂息肉如皂荚子，其根如麻线，长寸许，触之痛心髓。其父破钱数百万，治之不差忍。一日，有梵僧乞食，因问布：“知君女有异疾，可一见，吾能止之。”布被问大喜，即见其女。僧乃取药，色正白，吹其鼻中，少顷，摘去之，出少黄水，都无所苦。布赏之白金。梵僧曰：“吾修道之人，不受厚施。唯乞此息肉。”遂珍重而去，行疾如飞。布亦意其贤圣也。计僧去五六坊，复有一少年，美如冠玉，骑白马，遂扣门曰：“适有胡僧到无？”布遽延入，具述胡僧事。其人吁嗟不悦的：“马小踠足竟后此僧！”布惊异，诘其故？曰：“上帝失药神二人，近知藏于君女鼻中，我天人也，奉帝命来取，不意此僧先取之。吾当获遣矣！”布方作礼，举首而失。

这个故事摘自于『酉阳杂俎·天咫』，其白话翻译大致如下：

永贞年间，长安东市有一百姓叫王布，知书达理，家产千万，往来商客很多都认识他。他有一个女儿，十四五岁，聪明漂亮。但是她两个鼻孔都长出像皂荚子的息肉，根部像麻线，有一寸多长，一碰就痛入心扉。她的父亲花了数百万还是不能治好。一天，有个梵僧过来乞食，对王布说：『听闻您的女儿有怪病，可否看一下，我能治好她。』王布大喜，当机就带僧人去见了他女儿。那和尚取出白色的药粉，吹入她的鼻中，不一会就把息肉给摘去了。除了出了一些黄水，没有一点痛苦。王布要赏给僧人银子，那僧人却说：『我是修道之人，不能接受如此厚重的布施。只想要这两条息肉而已。』就这样僧人道了声珍重，就着急走了。王布认为这僧人应是圣人一样的人物。估计僧人大概走了五六个坊的距离的时候，有个少年，美如冠玉，骑着白马，敲门来问：『刚才是不是有个胡僧到此？』王布就请他入内，详细的告诉他关于刚才胡僧的事。少年郁闷叹息道：『我的马小脚力不行，竟然慢了这和尚一步！』王布很惊奇，问他怎么回事。那少年说：『天帝的两个药神不见了，近来听闻藏于您女儿的鼻中，我是天神，奉天帝之命来取，不料被这和尚先取了。我要去找他要回来！』王布当即施礼，抬头时候，那少年已然不见了。

这也是一个荒诞不经的故事，写得简练、有趣。《酉阳杂俎》是一部上承六朝，下启宋、明以及清初志怪小说的重要著作。鲁迅曾予以高度评价。

闲来无事摘取一些里面的故事扩展改编出来，应该会非常好玩。